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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BOUT KATZ HALL

關於Katz Hall的一些故事

黃義勛 / 文

 

民國72年,國立藝專音樂科二年級下學期,我在音樂科的瓜棚裡看到一位看起來很性格,嘴上永遠叼著一支煙斗的人。非常與眾不同,就是我們常說那種「屌屌」的樣子。後來才知道他是當時位於中華路上「洪建全視聽圖書館」的館長,被當時的李振邦主任請來教五年級的「音響學」。他沒讀過音樂系,沒出國讀過書,但他的母語是日文,大學打工是幫人家翻譯德文詩,可以對答如流的語言有五種,看得懂的有七種,連客家人跟他講客家話都沒發現他不是客家人。在當時臺灣的音樂圈,大家都對他推崇被至。大提琴的大師「卡薩爾斯」的傳記是他翻譯的,他後來告訴我們,這本翻譯書在台灣由新潮文庫出版的那一天,他感覺到大師即將離開人世。 果不期然,第二天這個消息就傳到他的耳中,讓他感到非常悲傷。

 

他上課沒有教材,全用英文講義,不點名、不考試。卻是我藝專五年唯一沒有翹過任何一堂的課。還因為回答了一個沒有人會的問題而得到了他無限量供應的煙草,19歲的我就有樣學樣的抽起煙斗來了。因為他, 五年級的時候我只要沒課,幾乎天天到「洪建全圖書館」報到。如果沒人來找他,我就可以坐在他的辦公室一直喝咖啡,一直聽他講話。他要開會或接待客人,我就去樓下聽音樂,或是跟那邊的哥哥姐姐們天南地北的聊。有一天有一個人拿了一把小提琴來給他看,據說是很有名的義大利琴,製作者叫做Rocca,說是兒子跟爸爸一起做的。當時的我對琴一點概念都沒有,從那天之後,他就常常跟我說關於琴的故事跟如何看琴看弓。世間因緣無奇不有,1990年我在紐約找琴,最後選中的琴一直跟我到現在,它的作者就Rocca,兒子Enrico做的。

 

回來台灣之後,他都幫我修琴,做音柱、做橋。最厲害的是有一次他幫我把面板打開,因為琴身變形,不開面板無法修復。他問我:「你不怕我把你這麼名貴的琴搞壞掉嗎?」,我的回答嚇壞當時在場的人,我說:「沒關係!壞了再買一把就好了。」因為他是閒雲野鶴,趕不得。我的琴在那兒放了一年才修好拿回來,一個星期後我用它拉了很重要的一場協奏曲音樂會,琴聲巨大、美不勝收。他還來後台幫我現場錄音,但是那錄音我到現在都沒拿到,閒雲野鶴,趕不得。到現在二十年過去了,我跟那個錄音永遠無緣,不可能拿到了。

 

 

為什麼這個廳命名為 “Katz Hall”?

 

“katz”是日文「勝」的發音,所以當爸爸願意讓我使用他辦公室12樓來做一間音樂廳時,我就決定用這個名字來為音樂廳命名。長達25年的時間,扣除我出國的六年,我幾乎每週都去看林宜勝老師,一直到他2011年3月離開我們。從他身上我接受到無法想像的滋養。音樂廳的外面有一個櫃子,裡面掛了一把琴,還有一張老師的相片,那只是一把不太值錢的中國琴,但它對我意義非凡。這把琴是已故至友薛和璧送的,上面的音柱、橋、指板、絃拴、拉線板,甚至琴頭都是林老師親手做的跟雕刻過的。2011年3月之後我就把它封存起來,為的就是當”Katz Hall”開幕的時候,要把它放在那裡永遠紀念。

 

林宜勝老師,這個不可思議的人,在我身上造成了難以想像的影響,更串連了我音樂生命中的許多人、事。Bachanalia樂團的創辦人–我的恩師Nina Beilina,也是透過林宜勝老師的介紹才能去跟她學習,也才有今天的我。我的Bachanalia Taiwan室內樂團和Katz Hall音樂廳,現在所有的一切,無一不是由林老師下的種子。

 

Katz Hall這間音樂廳不大,裡面的設計都和林老師以前的教導有著連結。現在,它是巴赫納利亞台灣室內樂團的家,我們在這裡練習、公開綵排。也歡迎大家一起到這間有故事的音樂廳,跟我們一起緬懷這位不可思議的老師所留給我們的無限資產,讓這個在我心中的傳奇繼續流傳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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